【老中医说事儿】如何让女性卵巢功能告别“急速陡坡下降”的问题

这次故事的主角Z女士是位从事人类基因排序测试研究的科学工作者，年逾五十，而她患的病在医学上却“不明原因”。今天就来讲讲有关她的故事。

主讲专家：李宇星    副主任医师

       中医妇科学医学硕士，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专家门诊副主任医师，国家级名老中医沈仲理教授的关门弟子，曾跟师全国名老中医朱南孙、乐秀珍等著名中医妇科专家。国家三级新药“宫瘤宁”课题组研究成员。临床尤其擅长中医治疗妇科炎症、子宫肌瘤、子宫内膜异位症、卵巢功能低下、反复流产、妇科肿瘤、不孕症、更年期综合征、乳腺小叶增生等难治疾病。

       在人工周期治疗下（如达英、补佳乐、黄体酮等外源性雌激素）出现的月经来潮，就好比经济活动中用杠杆的方式刺激出来的活跃性一样，带有虚假成份，偶然使用一下尚可，长期大量使用则会造成“资金链断裂”（精血消耗殆尽），身体空乏，出现一系列虚证，很可能就闭经了。

                                                                                                                                                                                         ————李医生治疗心得

      

01

     满面浮肿，面色暗黄，精神疲惫，“病因不明”的疾病该从何下手？

       2016年12月中旬她第一次来我的诊室，由于她的病情特殊，至今我仍然清晰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的样貌：个子不高，满脸浮肿且向颈部延伸，以至于看不出面颊下颌与脖子之间清晰的轮廓。面色黯黄中夹杂着不规则的黄褐斑，目眶周围及口唇周围呈现出黎黑的沉色。花白蓬松的头发细软、枯燥且无光泽，神情疲惫不堪，说话有气无力。

       她脚步拖沓地走到诊桌前坐定后，对我说：“医生，我全身浮肿，这个毛病反复发作已经有八年了。跑遍了市里的各大医院，能查的项目都查过了，就是没找到引起浮肿的原因，西医给了个‘特发性水肿’的诊断，其实就是说‘水肿’原因不明。用了些利尿消肿的药物，作用也不太大。

      浮肿时现时效，无计可施，肝功、肾功、心脏功能、血脂、血糖、血压无一不在正常范围。这该怎么办啊？

       刚开始时这种现象并不持续，时肿时消，无任何规律可循。肿胀的程度也不太严重，对工作、生活都没有太大影响。另外肿胀肿消与用药与否也没有很直接的关系，吃了药肿也未必消，沒吃药肿也会自然消褪。肝功、肾功、心脏功能、血脂、血糖、血压无一不在正常范围。后来肿胀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且这两年就不太能自行消褪了，只不过有时肿得厉害些，有时候又肿得轻一些。这些年来还有一个明显的症状就是夜尿频，一夜总要有 2~3次小便，很影响睡眠。两年来常常全身乏力、少气懒言，最近更是感到难受极了，身子发虚，只觉得头昏心慌，胸闷气短，脸肿胀，脖子胀，肚子胀，腰围增大了好几圈，手肿脚肿，双腿肿胀沉重得拖不动步。现在已不能坚持工作，只好在家休息。医生，我这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能治好吗？” 

02

      

       即便是她的所有化验检查都在正常范围，依然说明她身体内环境平衡发生了某些不协调的变化，这个原因还是可以找出来的。

      看着Z女士那无望的眼神，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安慰她。纵然是我明白有许多现代医学称之为“原因不明”的疾病，在西医，治疗无从下手，用中医中药治疗却疗效显著。然而具体到目前她这样的身体状况，我一时还摸不到头绪。也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当然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告诉我，一个人的身体出现如此显而易见的病态，即便是她的所有化验检查都在正常范围，依然说明她身体内环境平衡发生了某些不协调的变化，这个原因还是可以找出来的。

    依照多年养成的诊病习惯，我与Z女士进行了一场刨根问底式的交谈。通过交谈，对她这八年来的身体状况、体质变化有了详尽的了解，同时疾病发生的根源也渐渐清晰起来。

       女性卵巢功能下降是自然规律，但“渐渐地缓坡下降”和“突然地陡坡下降”区别可就大了。

       原来八年前，43岁的Z女士事业正处上升的高峰期，科研任务十分繁重。她的身体同时出现了三个变化，一是月经出现异常，周期变得后延且紊乱，五周一潮、六周一潮、七周八周一潮，没有定数，月经量也越来越少；二是周身不定期地发生水肿；三是夜尿频。后两种情况因为没有找到原因，所以也没有系统治疗过，针对这两种情况到医院更多的是在忙于检查，用药不多。但月经的改变，在医学上是很好诊断的，只要做个妇科B超，排除占位性病变，再测一测女性激素水平，就能得出一个卵巢功能下降的结论。女性年过四旬，卵巢功能下降可说是自然规律，只不过有一个是渐渐地缓坡下行还是突然地陡坡下行的区别，但当今女性，尤其是知识女性总是希望自己的卵巢功能尽可能地保持长久些。片面地认为只要能来月经就能保住身体不衰老。因此当医疗上能够提供月经来潮的方法时，不管这种方法是否真的有益于身体健康，女性总会不顾一切地去尝试。

03

     

      用西药建立的“人工周期”可谓是自欺欺人，停药后彻底闭经了。

      Z女士也不例外，当得知自己有卵巢功能下降的情况后，她选择了用药最方便的激素补充疗法，达英35、补佳乐、黄体酮轮番上阵，几种药交错使用了近五年，即所谓“人工周期疗法” 。直至再怎么使用这些药物，月经依然不能来潮，医生告诉她，已经彻底闭经了，这些药物的使用才算彻彻底底地停了下来。在多年用药的过程中，Z女士的周身浮肿持续反复发作，而且呈逐渐加重的态势，但无论是她本人还是给她开药的医生都没有把这两种病情结合起来考虑，也不曾想到两者之间的联系。激素类药物停用后不久，身体亏耗虚空的疲态便显现出来，身体肿胀日益加重。

      心血过度消耗，没有水源，怎么可能成流，最后“满而溢”，形成自然月经更不可能。代谢紊乱，你不肿谁肿呢？

       纵观整个病程，可以推论，八年前Z女士因工作耗心费神， 体内资源物质使用过度，从而导致肾精受损、肾气不足，夜尿频就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女子月经正常的身体条件是“肾气盛，……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才能够由盛满而溢，“月事以时下”。若肾之精气不足，总司一身阴精的任脉得不到足够的阴精濡润，“水不到，渠难成”，太冲脉（血海）中又因心血过度消耗而时时处于亏空状态，达不到“满而溢” 的要求。所以月经就会推迟来潮，且经量减少。也可以说这是机体本身为了满足心脑超常活动大量消耗血液的需求，主动进行“宏观调控”，暂时关闭可能消耗气血的另一个路径——月经。待这种超常活动结束，机体恢复正常运转，血海中空的状态得到改善，能达到“满而溢” 的程度时，月经便会自然来潮 。可是现代医学的研究似乎往往不从人体需求的角度去考虑疾病，而是千方百计地人为地武断指挥着机体做这做那。

04

       若想尽快恢复月经的自然来潮，绝不能靠补充外源性雌孕激素来实现。

       之前Z女士选择了用补充激素的方法以实现月经来潮的目的。在人工周期治疗下出现的月经来潮，就好比经济活动中用杠杆的方式刺激出来的活跃性一样，带有虚假成份，偶然使用一下尚可，长期大量使用则会造成“资金链断裂”（精血消耗殆尽），身体空乏，出现一系列虚证，比如，头昏心慌胸闷气短神疲乏力。由于气血亏耗，五脏失养，不能各司其职，全身的气机闭塞，运周不暢，三焦气化不利，水液代谢紊乱 ，故而周身肿胀，久久难消。再看Z女士肌肤的肿胀是胀多肿少，即按下去凹陷的痕迹并不很深，凹陷持续的时间也不太长，这说明体内的气机阻滞程度多于水湿停留。

诊断中的几点问题：

诊脉：双手六脉皆沉细无力，是虚像，提示体内气机阻滞是虚而无力推动所导致。

看舌：体胖大，尖红根部紫黯，中心有裂纹，舌苔根部厚腻。舌体胖大是脾虚气泄，气机的控制力不足，舌尖红反映出当下Z女士焦虑的心态，根部紫黯说明肾根精血亏乏，缺少源头活水，中心裂纹恰巧证明任脉空虚无水润泽，而根部的厚腻苔乃肾气不足，难化活水，却有浊湿邪气留滞。      

治疗方案

       所有脉络都厘清楚了，治疗方案也就有了，既然是虚证而且虚到根儿（肾）上了，补肾益精，培补先天，开发源头活水，开胃健脾，强健后天，使气血生化有源。处方乃用肾四味、胃四味、二陈汤、黄芪、肉苁蓉、建曲、紫河车等等。  

     复诊反馈：身体轻松多了，肿胀有所消退，生活开始重新步入正轨。

      七剂药服过，Z女士高兴地来复诊，她告诉我，吃药后身体觉得轻松多了，肿胀也有了消褪的趋势，她已经恢复上班了。既然治疗方向正确，效不更方，又十四剂。

      当她第三次复诊时，脸上的浮肿已褪光，脸形的轮廓清晰可鉴，脖子也变得细长了。她母亲说，这回看病你是找对人了。

       调理三月有余，身体基本恢复正常。

       为了让她亏空的身体早日填满所需的资源，我给她开了一料滋补型膏方与中药同步使用。前后调理三月余，身体基本恢复正常，面部黯气消褪，虽然呈微黄色，但已有光泽。偶然过度疲劳时，脸上还会有些轻度浮肿，只要休息一下，肿便能自行消褪 。

由于找到了浮肿的原因——过度使用身体造成亏空，有了预防的方法——注意休息，杜绝透支。当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后，对她的治疗便告一段落，今年3月初治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