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视全飞smile路上:也有一封鸡毛信

2018年08月07日 6369人阅读 返回文章列表

 

 

近视全飞SMILE路上:也有一封鸡毛信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视光学科周行涛

周行涛 

世界就在脚下,云卷云舒云飞。绚丽美景在舷窗外遥遥浮现又静静消散,漫飞的清云轻吻起伏的山峦,大地的河脉肌理时隐时现,夜色渐渐升上来,夜空舒朗澄净。但我竟然想起了那一封缀着一片白色羽翼的信,那是20106月,我要飞去青岛,参加全国的第一次全飞秒会议,“这不是一封鸡毛信吗?这么迫切吗?”我对送函人说。这片羽毛还寓意这全新的近视全飞术式那么轻盈,那么安静,那么细微,在原创视频中那片白羽犹如精灵翩跹,带走了近视。我记起近视防治的这一封加急“鸡毛信”,近视在我国,实在是太多太多。

飞到贵阳已是夜晚,立马又赶去遵义,这次我是去祥主任的近视手术论坛学习和授课。夜深车少,如驶专道。明亮的星光下仿佛奔驰在江南秀山之间,路随山转,山随峰立,山连绵一片连着一片,云如纱随风仿佛袅袅炊烟。车随路转,我一瞬间看到久违的明净的空旷夜空,忍不住摇下车窗细细凝望,那深邃的银河微微倾斜,泻下无限璀璨光华,那些客星山上空曾经恍恍惚惚的点点繁星,陡然间那么亲近,那么明润,那么慈祥……容泽俩与我在车上,慢慢开车,轻轻赞叹,多盼望这一路星光银河不从眼前消逝。

车转车行,容泽一路笑语,问我星夜赶路不知疲倦是否过于劳累,对于近视手术这般热诚又是怎样思想的……对于这些提问,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是的,这些年是较为奔走,比如去年年底,有一个周日,上午在贵阳,然后去深圳,到佛山,再到广州,午夜过三分回到了上海家中。因此我对太太说,今年决不再这样赶。事实上,今年更匆忙,所幸沪非常便捷高铁飞机无缝衔接,绝大多数工作都高效平安地完成。

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也会问自己。拥有一双明眸是每个人的权利,每一个灿烂笑容、每一个梦想开花瞬间、每一片美景美色都需要明净双眼去感知,我愿是呵护眼睛的使者。现代社会中,近视眼是普遍困扰的问题,在我国每三人就有一人是近视眼。让近视眼恢复明亮如初,本是我们的责任和梦想,我愿勤快行走在路上,交流与学习,不浪费时光所给与我的馈赠。近视从某种意义上是人类“进化”的一部分适应性表现,尚没有控制眼轴增长的方法,一些地区近视领域的工作得不到支持和尊重。对于度数稳定的成年人,用安全的手术还他们清晰自由的视觉,对于其个人人生道路、家庭和社会的发展将起积极作用,而这些社会学的意义当前是被低估的。

作为近视医生,探究和提供安全矫正模式责无旁贷,能把最新的科技转化为切切实实的患者的健康利益,是幸运的。当从专业上走出一条路,在循证和实践上确信能帮到患者的时候,我们更认识到,很多近视者包括很多医务工作者甚至眼科医生,对自己的近视忧虑重重。大多数人由于不完全了解新知识,对于近视治疗要么是盲目迷信,要么是盲目排斥,欠缺理性和科学性,需要正确及时交流与传播。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我想,知识在传播中不断丰富不断补充,共享交流之后掌握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力量。对于全飞我热情高涨,我总想,每个手术类型都有特点有优点,当前的近视手术百花齐放,把每个手术的特色恰到好处用于患者眼睛,就是最好的实践。我既然有全飞的经验和积累,就更应该尽力与同行交流,尽量匀出时间,让全飞成为普惠近视的适宜技术。

全飞的微创性让我很向往,犹如LASEK让我着迷。当年LASEK初起,为了一个完美的上皮瓣也多曲折。在导师带领指教下,探讨LASEK/epiLASIK技术、用药与护理、并发症及处理、术后效果评介等,最终做到直接上皮瓣法“零秒EK”,术后大多数无痛且视力快速恢复,这在国际上都几乎没有报告。保留有活力上皮的思路指导着我,我一直没有动摇,强调上皮瓣的保护,国内好多LASEK同道都与我交流过,遗憾由于我对论文重视不足,只实践而少文章。

当年力推LASEK作为首先适应证,就在于微创。结合国情,对轻度近视散光的青年,对于那些参军、招工等原因要求激光手术的患者,对于老视,我每每推荐LASEK和PRK,而今,我特别推荐SMILE,也包括特警和运动员的近视SMILE手术。在推广过程中,也经历艰辛甚至被误解,自己担当每一步,笑对一切,坚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多少年过去LASEK患者的儿女长大了也来找我,即使远居欧美。医生最好的褒奖不是来自名利,而是担得起患者,我要更努力对得起这份信赖和托付。

这也促使我对飞秒惜缘,我曾去国内一所大学的实验室试图做飞秒激光实验,但没有合适的飞秒仪,2008年我才找到并完成飞秒扫描而不切开角膜的实验。直到2010年我才开始全飞临床实践,当时国际上全飞相关的也只有四五篇英文文献,我有点战战兢兢。

全飞起步是乏人问津的孤单小路。很少很少人看到过那一封全飞“鸡毛信”邀请函,2010年青岛举行的全国角膜病大会期间,有了全飞在中国的第一次会议,我讲授全飞还放了自己的手术录像。当时了解全飞手术的同道太少了,广大近视患者更不知道。那时,除了技术还有其他各种困难。出于微创追求,2010年我开展FLEX之后马上转为SMILE,每个病人术后都很好,但我术前的压力都大到发指,我感谢我的病人和默默支持协助的每一位。2011年夏天SMILE的专用边切软件进入中国,提高效率改善安全性,国内同道应用踊跃并积极研究。但由于一些因素,相当时间内国内的全飞没有那么顺达,直到2013年近视患者对微创手术的实际需求促进了全飞在中国的发展,无论质量还是数量开始快速提升。

路是走出来的,不知不觉,从开展我国第一例全飞秒激光FLEX(当时取名飞秒激光透镜切除术)、我国第一例SMILE(不用边切软件)、国际第一例SMILE-CCL(透镜撕取)、国际第一例SMILE联合交联(CXL)、SMILE透镜再利用透镜移植……我们小组的全飞超过了1万6千多台,我越来越看到大路朝天,越来越多的近视病人来要求这一手术。单从手术数量而言,我国已经超过13万台全飞SMILE,而我国目前开展全飞的眼科也超过了120家……全飞手术本身的特质,其安全稳定的长远效果,引来更多的临床实践。

全飞术式符合屈光手术未来大方向,我欣喜地跟着全飞协作组专家走,他们是我的良师益友,在协作组与其他众多精湛于全飞的专家带动下,将来我国各地开展全飞手术会更多,国际上也会越来越多,任何一个医院的手术量将更微不足道,近视手术的受众更广泛,技术更具普惠性和实用性。

要在更大层面上帮助到人,做好手术,也将自己的技术和体会转化为科学思辨,在国际屈光手术协会官方杂志《Journal Refractive Surgery》我们小组幸运已发表多篇论文,有7篇列于封面“飞”越明亮之窗。记得第一个封面论文就是关于微创性。在SMILE手术中,边切口只有2毫米,相关角膜结构的观察是必要的。我们在国际上第一次用OCT观察到角膜前弹力层在SMILE术后会出现微皱褶的现象。



第二个封面则是关于术后干眼现象和知觉恢复的过程,发现SMILE知觉与角膜神经修复的特点,干眼的发生程度更轻。



第三个封面论文探讨的是SMILE视觉质量。近视者都希望手术后不仅仅看得见,比如看得到1.0或者1.5,更希望在白天和夜晚无论光线如何都看得清晰看得舒服。这也是全飞SMILE领域第一次探讨散射及相关因素的论文,在同一期中,我们另一篇有关全飞秒角膜生物力学的论文同样也列在封面。



从全飞秒扫描到前弹力层微皱皱观察,从角膜形变指数到到眼内散射指数的研究,从飞秒基质透镜研究到飞秒激光联合角膜交联研究等,从国内第一部飞秒激光和表层切削的专著《飞秒激光、LASEK/Epi-LASIK及ICL手术》 到国际上第一本《SMILE》学术专著,我们品尝甘苦。在我的《SMILE》的序言中,最早开展全飞秒研究的Rupal Shal写道:“…… I know him as the pioneer of the SMILE procedure in China, and he has developed a new technique named continuous curvilinear lenticulerrhexis (CCL) for the SMILE procedure,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 world. I am sure this innovation will benefit the surgery and the readers will find the experience and pioneering spirit reflected in this new book.”


 



我知道这是一份鼓励,这不是飞旅的终点。过去专注于小小手术而舍多少问候与约定,我知道我还没有完成的不仅仅是论文。从早年的LASEK/epi-LASIK、PRK等表层切削到飞秒LASIK手术,再到全飞秒SMILE和高度近视ICLV4C植入术,很多专家前辈亲历了近视手术给广大患者带来清晰世界的历程,全飞更是一路向前飞,时间会继续明证。但健康人眼上施行近视手术对医生提出最高要求,医生必须严谨求实、精益求精。论文不是目的,要转化成其他医生都可分享的知识和技术,让同行医生获得进步,使更多患者从中受益,这才可帮到更多人。是的,需要更多医生掌握技术,因为更多患者在等待,这也是全飞手术的内在驱动力。

近视矫正的本质对象是人,需要关注近视者的方方面面,给他或她最优化方案并力争达到最佳效果。我与克博士他们写了科普书《SMILE还近视眼微笑》,让患者在术前就充分了解术台上的一切,到了术台上更放松,改善关键时段的医患协作性,去争取最好的效果。

十多年过去,最常被问的已不是“合适手术吗?LASEK?”,而是“做全飞SMILE?还是做LASEK?”全飞SMILE和LASEK好象是我的左手右手,需要综合考虑后选择,在一些病例上也有纠结,因为这两种手术都仍有未知区间,都需要探究。2015年微笑论坛的辩论赛上,我被问同样的问题,我也是“左右为难”,期待更好更全面的未来。

云更稀星空更高远,遵义午夜长长,最接地气的粥面馆渐渐静廖。明天,遵义医学院的继续教育项目近视手术论坛要举行,好像仍然是那封白色轻羽的鸡毛信的邀约,这份邀约一直在,有先到后到,但没有迟到。这个义薄云天的有牺牲转折的古城,在我心里很亮,科学事实总是简单朴素,努力去做,辛勤积淀知识存量,也要让知识传播起来,让知识流量带去光与热忱,爱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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