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垣“补中升阳泻火”法在男科疑难杂病中的应用

2018年10月09日 8521人阅读 返回文章列表

           李东垣“补中升阳泻火”法在男科疑难杂病中的应用

                                  作者:李俊涛LiJuntao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男科李俊涛

Application of  Buzhong Shengyang Xiehuo Method in Treating Difficult  Andrology  Disease

摘要:强调补中升阳泻火法在男科疑难杂病治疗中的重要性。方法:通过对“补中升阳泻火法调节脾胃功能的重要性”、“补中升阳泻火法的源流”、“补中升阳泻火的概念”、“中气不足,升降失常,易于导致男科疾病的发生”4方面的介绍,为补中升阳泻火法治疗男科疑难杂病提供理论基础。最后通过病案介绍,来进一步加深对“李东垣‘补中升阳泻火’法在男科疑难杂病中的应用”的认识,进一步明确作者观点。结果:临床应用补中升阳泻火法治疗男科疑难杂病,疗效显著。结论:补中升阳泻火法在治疗男科疑难杂病中,疗效显著,补中升阳泻火法为治疗男科疑难杂病拓宽了思路。

关键词:补中升阳泻火法   脾胃  男科疾病

Key words: Buzhong Shengyang Xiehuo Method, Piwei, Andrology disease .

男科疾患中,经年累月,缠绵难愈的慢性病证,为数甚广 。病者于男科就诊时,除男科病证之外,往往夹杂诸多其它脏腑病证。此类患者,症状多纷乱庞杂,遍涉五脏且及六腑。证见寒热错杂,虚实一体 ,气血交混 ,阴阳偏颇之疾。笔者于临床诊治男科疾病中,凡见证涉五脏,症状庞杂的患者,执简就繁,单治“中焦脾胃”,运用李东垣“补中气,升清阳,泻阴火”治疗大法进行治疗,疗效甚著。

1补中升阳泻火法调节脾胃功能的重要性

《脾胃论》曰:盖胃为水谷之海,饮食入胃,而精气先输脾归肺,上行春夏之令,以滋养周身,乃清气为天者也;升已而下输膀胱,行秋冬之令,为传化糟泊,转味而出,乃浊阴为地者也。[1]”可见脾胃健运,斡旋中州,水谷精微升则上输心肺,降则下归肝肾,才能维持“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的正常升降活动,从而实现脾胃正常的生理功能状态。病理上“内伤脾胃,百病由生”,脾胃病,则升降失司,纳腐失常,健运不及,气血精微不化,水湿痰浊内停,四旁不灌,五脏少禀,从而最终导致“清阳不升,浊阴不降,阴火内生”而变生诸病。可见,“补中升阳泻火”法应属调节脾胃功能状态的不二之法。

2补中升阳泻火法的源流

《内经》中说:“土生万物”,“上下交损,当取其中”;《金匮要略》中说:“四季脾旺不受邪”;《脾胃论》中说:“内伤脾胃 ,百病由生”,均强调了“脾胃”在人体中的重要性,均为“补中升阳泻火”法的形成奠定了丰厚的理论基础。汉代张仲景《伤寒论》的“泻心汤”诸方,以“辛开苦降”之法调理中焦,实际上就是后世着眼于“中焦脾胃”,以“补中升阳泻火”法来调治疾病的思想方法雏形[2]。金元时期李东垣《脾胃论》代表方“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将“补中升阳泻火”法的理论阐释和具体应用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并将该法治疗疾病的思想发挥到了极致。

3补中升阳泻火的概念

李东垣《脾胃论》的代表方首推“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此方列于《脾胃论》之首,基本反映了李东垣的主要学术思想。根据其方剂药物组成,可以大致将“补中升阳泻火”阐述为:以甘温药如黄芪、人参、苍术、甘草之属益气健脾,即所谓的“补中”;以辛散药如柴胡、升麻、羌活之属升发清阳,即所谓的“升阳”;以苦寒药如黄芩、黄连、石膏之属降泻阴火,即所谓的“泻火”。从而达到“补益中气,升发清阳,降泻阴火”,并最终恢复脾胃正常功能状态的目的。

4中气不足,升降失常,易于导致男科疾病的发生

《内经》中说:“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也。”,由此可知,前阴即男性的外生殖器(睾丸、阴茎)功能正常与否与脾胃关系密切。 又“足少阴肾经…入脊内贯脊至腰,属肾络膀胱”,“足厥阴肝经…入阴毛中,绕阴器,至小腹”,男性泌尿生殖系统由“肝、肾”所主,男科疾病的发生与否,与肝、肾两脏的功能正常与否关系密切。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本,先天之本肝肾要靠后天脾胃的不断供养和资助,才能正常发挥功能。

脾胃功能正常与否,是否处于“中气充足,清阳上升,阴火下降”的生理状态,对于维持男性泌尿生殖系统的正常生理功能至关重要。中气受损,失去其正常的“升清降浊”状态,可导致男科疾病的发生。所以,治疗男科疾病,医者一定要重视“中焦脾胃”的作用,“补中升阳泻火法”在男科疾病治疗中的作用不容小觑。

5病案举例

患者冯某,男,23岁。3年前因手淫频繁,恣情纵欲,后出现遗精频作,轻时1-2次每周,严重时4-5次每周。先后于多家医院治疗,服用抗生素、治疗“前列腺炎”类中成药及“补肾涩精,健脾益肾”类中药,长达2年余未见明显效果。刻诊见: 四肢倦怠乏力,头昏,眼困,腰膝酸困,夜间盗汗,口干,眼困涩,手足心热,怕冷,夜眠梦多,晨起清涕,打喷嚏,饮食乏味,遗精频作,遗精次日前述症状更加明显,大小便正常,舌质淡黯,舌苔薄腻,有少许裂纹,脉弦细。中医辨证:中气不足,阴火浮越,扰动精室 。治则:补中升清,降泻阴火,涩精止遗。处方:羌活5g 、独活5g、柴胡5g、升麻5g 、黄芪30g、党参15g 、白术15g、黄芩5g、黄连3g、 黄柏12g、丹参8g、莲须15g、刺猬皮15g、 地黄20g、桑叶16g、 夜交藤30g,服药7剂。复诊诉服药期间遗精3次,遗精次日困倦乏力感明显缓解,盗汗停止,口润,眼目清爽,夜眠好转。原方去独活5g另加辛夷5g,苍耳子5g以“宣鼻通窍”,又服用14剂。复诊诉服药期间未再遗精,除畏寒怯冷感未见明显好转,其它症状皆除。上方去辛夷5g,苍耳子5g,生地黄改为熟地黄20g,另加沙苑子15g、肉桂3g、制附子8g。又服10剂后,患者来告畏寒怯冷感已除。

患者刘某,男,38岁。勃起不坚5年余,阴茎勃起迟缓,痿软不用,甚感苦恼。曾做性激素检查及前列腺液常规检查均未见明显异常,先后辗转于多家医院治疗,服用诸多中草药及中成药,不见根本改善。刻诊见:性欲尚可,勃起不坚,难以进行房事,阴囊潮湿 ,夜尿1-2次每天,困倦乏力,面色萎黄,久立后则脚底板疼痛,烦躁,稍怕冷,容易咽干痛,牙龈肿痛,纳食一般,大便时而干结时而稀溏,舌质淡黯舌苔白腻边见齿痕,脉濡细。中医辨证:中气不足,阴火上浮,宗筋不充。治则:补中益气,降泻阴火,充润宗筋。处方:升麻5g、葛根18g、柴胡5g、独活5g、黄芪20g、党参12g、炒白术16g、黄芩5g、黄连5g、黄柏12g、陈皮6g、半夏6g、白芍16g、泽泻15g、淫羊藿15g,服药7剂。复诊诉服药后阴茎勃起明显改善,大便变成形,神情转爽,面色较润泽,头昏沉改善。惟觉心烦,脚底板疼痛无明显改善,上方酌加杜仲15g、补骨脂10g以补肾健骨,加小麦30g、大枣5枚以疏肝缓急,继服7剂。复诊诉现勃起正常,可正常性生活,除口干,夜眠多梦外,余症状皆除。上方去独活5g、黄连5g、半夏6g,党参12g改为太子参15g、加地黄15、丹皮10、五味子15g,继服10剂。复诊诉已无不适,嘱服用补中益气丸、天王补心丹以资善后。

患者郭某,男,23岁。慢性附睾炎、精囊炎2年余。2年前因劳累、饮酒,出现“右侧睾丸焮热肿痛,精液带血鲜红量多”,诊断为“急性睾丸炎”、“急性精囊炎”。输抗生素 ,同时配服服用中成药2周后,睾丸轻微肿痛,精液颜色呈淡褐色。然此后每遇劳累右侧睾丸仍胀痛不适,精液带血加重。后断续求治于多家医院,病情不见明显控制。 刻诊见:倦怠乏力,昏沉嗜睡,面色萎黄,腰酸痛,饮食稍多则胃发胀,必呕吐酸水及多余饮食物方觉舒服。口唇及颌下泛起暗红色丘疹,并伴右侧睾丸胀痛,精液呈淡褐色,劳累后加重。大便调,舌质淡黯嫩舌苔薄白腻,脉沉细。中医辨证:中气不足,阴火上冲,瘀浊败阻精窍。治则:补中益气,升阳散火,散瘀排浊。处方:黄芪30g、白术18g、党参10g、升麻5g、柴胡5g、薄荷6g(后下)、僵蚕8、白芷15g、黄芩3g、黄柏15g、葛根18g、陈皮10g、清半夏10g、茯苓20g、蒲黄10g(包)、泽泻15g、白芍15g。共10剂,复诊诉现神志清爽,饮食胃胀,呕吐感尽失,面色红润,稍劳累口唇及颌下仅起少许暗红色丘疹。腰部酸痛,睾丸胀痛及精液带血未见明显好转。原方去薄荷6g、僵蚕8g,酌加杜仲18g以“补肾强筋”;皂角刺18g、败酱草25g以“逐瘀散结消肿”。继服14剂,复诊诉现稍劳累身体已无明显不适,睾丸仅轻微胀痛,精液转为淡褐色,舌质淡苔薄白。处方:黄芪18g、白术15g、党参8g、升麻5g、柴胡5g、黄柏15g、陈皮5g、半夏5g、茯苓15g、蒲黄6g(包)、泽泻15g、白芍15g、败酱草16g,10剂,每3日1剂,以候气来复,巩固疗效。

患者罗某,男,70岁。小便淋漓不尽2年余。夜尿频多,5-6次每晚,尿等待,尿不尽。彩超提示:前列腺增生,残余尿60ml。先后服用治疗前列腺增生多种西药、中成药1年余,未见明显好转,年高体弱,畏惧手术,故来寻求中药治疗。刻诊见:畏寒,困倦懒言,时常感冒,耳鸣、头昏沉、眼干畏光,迎风流泪,咽干,稍烦躁,纳食乏味,胸闷气短,夜眠偶有盗汗,大便偏稀,舌质淡黯苔薄白润,脉弦细而濡。中医辨证:中气不足,气不化津,兼有阴火上冲。治则:补中益气,化津行水,升清泻火。处方:羌活5g、升麻5g、黄芪25g、人参10g(另煎兑服)、炒白术18g、姜半夏8g、陈皮8g、蔓荆子20g、葛根18g、丹参5g、薤白5g、黄连5g、黄柏10g、泽泻15g、沙苑子20g、炙甘草10g,共10剂。复诊诉药后胸闷气短消失,耳鸣、头昏沉及精神好转,夜尿明显减少,现每晚2~3次。原方去丹参5g、薤白5g、蔓荆子20g,酌加茯苓18g以加强健脾利水之功,7剂。药后复诊诉头昏沉、耳鸣消失,畏寒已不明显,已有饥饿感,大便转调,眼干畏光,迎风流泪,咽干无显著改善,前方酌加杭白菊12g、木贼10g以加强祛风清热,柔肝明目之功,10剂。药后复诊诉现小便正常,眼目清爽。嘱服用补中益气丸,金匮肾气丸以资善后。

 

 

参考文献

[1]李东垣.脾胃论 [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67

[2]柯雪帆.疑难病证思辨录 [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2369370

 

声明:本文章所列举病例使用的药物剂量,是个人的临床经验体会,患者一定要在医生的指导下辨证应用,切不可盲目照搬,以免产生不利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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