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医学院、医院,那座桥,那些人

2018年07月27日 4361人阅读 返回文章列表

梦里桥犹在

人说无桥不成路,我从家乡走来,逶迤至此,我从儿时走来,光阴漫漫,注定要过桥的。我过的第一座桥是老家村头的石桥,他让我走出生我养我的地方,开始了异于父母的人生旅途。而如今,一年几次,他依然接我回家,安抚安抚我那需要慰藉的心。潍坊市人民医院风湿免疫科李明

想时能相见,就是极其欣慰的事了。但我要说的是另一座桥。

那座小桥已经不在了。

当年,我第一次在他面前驻足时,桥头已经挂着“危桥,车辆禁止通行”的牌子,此两三年后,他彻底归于尘土,归隐于人们的记忆,藏到我的梦中去了。

我的行医之路是这座小桥开始的。那时小桥不嫌弃河边的乱草碎叶,不畏惧河底的浊水污泥,历经数十年的风雨,在河上默默地伫立着。在我,他连接了河岸的两个希望之门,也引导着我从梦想走向了现实。

那座已经消失了的虞河之上的小桥,那座连接着医学院和人民医院的小桥,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时,我还在医学院学习,到人民医院见习是定时要做的功课,我和同学们穿过医学院的南门,路过小桥 ,就来到了人民医院的北门。桥很旧,几根栏杆锈迹斑斑,桥很短,不过二三十步。多少次,我们带着喜悦,带着希望,带着崇拜,来到医院那些德高望重的专家们面前,聆听教诲。那时,第一次见到了医院的前辈老师们,像内一科的王善言刘登岳主任,内二科的李承璐主任,内三科的王连云主任,不记得他们说过的哪句话了,也不记得他们指导的具体临床技巧了,但他们的风范和气质至今仍在影响着我。

后来的实习也是在人民医院完成的,我依然来往于小桥之上,在医院度过了难忘的大学里那最后一段的时光,医院年长的大夫都成了我的老师,他们给了我作为一个医生的临床启蒙训练,使我从一个生涩的医学生由此开始转变成一个合格的临床医生,我至今感激所有的老师们。他们或近花甲,或值盛年,或当青春,都尽心传授自己的心得所学,有时是查房答疑,有时是病例讨论,有时是专题讲座,都在传递着职业的素养,在有意无意中、在举手投足中,都在延续着医学之道。

在医学事业的传承中,在医院发展的历程中,老师们不都是一座座桥吗?彼此的沟通,上下的交流,左右的传递,使我从他们手里接收了知识、技能、责任。当下,已年近不惑的我,在门诊上时常碰到肾内科的李新东主任、呼吸科的縢琳主任、血液科的于民海主任、心内科的赵令时主任,在当时我曾虔诚地跟随在病床前、讲台下,时光荏苒,宛如昨日。

那时的虞河就像落魄的老人,两边是枯藤老树,河底积水漫流,与那座寂静老迈的小桥倒是相称。桥头便是古老的乐道院遗址,在此孕育了百年的人民医院成了我从医的迦南之地。彼时,医院还没有今天的门诊楼和住院大楼,中央广场是东西向的大街,天天拥簇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广场中央那两颗大树站立在当时急诊科门口两侧,很是威严。

毕业后,我来到医院工作,虞河之上的那座小桥早已隐退,先是有条索横于桥头,告知禁行,继之在不知道的某个日子彻底告退了。

虞河日新月异地变化着,如今已是林秀水清、美景胜地,医院也在突飞猛进地发展着,生机蓬勃、前程似锦。当我漫步在清幽的乐道广场,仍会想起那座小桥,想起乐道院,想起医学院教授们,想起医院的老师们。

那座小桥守望在老家村头,守望着我的少年岁月,他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座小桥已经不在了,他守望在我的记忆尽头,守望着我的成长岁月,他也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风湿免疫科,李明)

注:我从潍坊医学院毕业到一河之隔的潍坊市人民医院工作已经20年了,从事风湿免疫专业也十五年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老师,那些病人,是我生命中多彩的源头,心存感激,感谢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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